张謇与中国早期

钢筋混凝土结构水闸和挡浪墙

□ 黄志良

张謇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历史人物。他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工程、科技、城市建设、社会公益等各个领域具有创新业绩。随着20世纪初期水泥在水利工程中广泛推广使用，张謇引进外国专家和新技术，从民国五年（1916）起，在南通、如皋、海门、启东和苏北沿海垦殖公司兴建了42座混凝土或钢筋混凝土闸，其中，会英船闸是首座新型船闸。张謇此举，促进了我国近代水利工程的发展。而后，全国各地在20世纪20~30年代共建此类闸17座。

一、钢筋混凝土水闸

1824年，英国生产出近代波特兰水泥（又称硅酸盐水泥），其建筑性能极为优良，故在工程中应用日益广泛。

特别是出现了钢筋混凝土结构并采用启闭机械，配备钢板闸门的新型水闸由此诞生。民国五年（1916）3月，张謇又聘请荷兰水利工程师特来克规划设计沿江筑楗工程和南通的水工建筑设计工作。如利民闸，遥望港九门闸，会英船闸等。在今南通市境内建闸30座，其中挡潮闸和节制闸各14座，船闸2座，今盐城市境内建挡潮闸12座。

南通市闸30座，建闸位置均与现代地名吻合。民国五年（1916），如东县大豫镇建豫丰闸（挡潮），3孔，中孔3.2米，两侧边孔2.4米；通州区三余镇建南三门闸（挡潮），3孔，中孔3.37米，两侧边孔2.3米。民国六年（1917），通州区三余区建中三门闸（又称环本港闸，挡潮），3孔，中孔5.5米，两侧边孔4米；南通市郊马鞍山建小洋港闸（挡潮），1孔宽3.1米。民国七年（1918），如皋市下原镇李家桥建利民闸（节制），3孔，中孔6米，两侧边孔4米。民国八年（1919），通州区三余镇建九门闸（又称遥望港闸，挡潮），9孔，中孔5米，两侧边孔分别为4.05米，3.95米，3.65米，3.50米。民国九年（1920），海门建会英船闸（1957年改名青龙港闸），中孔6米，两侧输水孔1.5米。民国十年（1921），启东市海复镇建合中闸（又称七门闸，挡潮），中孔4.5米，两侧6个边孔1.95米；如东县大豫镇建一门闸，宽4米；通州区骑岸镇建骑岸闸（节制），宽5.5米。民国十一年（1922），海门常乐镇建节制闸，宽4米；启东市吕四镇建东渐一闸（节制），中孔5.5米，两侧边孔3.64米。民国十二年（1923），海门市包场镇建东渐二闸（挡潮），中孔4.85米，两侧边孔2.4米；如皋市城南建宏济闸（节制），宽6.15米。民国十三年（1924），如皋市长江镇建新生船闸，宽6.7米；郭元镇建周圩节制闸，宽6.7米；通州区五总镇建五总涵闸（节制），宽3米。民国十四年（1925），南通市区建西被一闸（节制），宽6.73米。民国十五年（1926），南通市区建陆洪闸（节制），宽5.5米；通州区三余镇建东渐三闸（挡潮），中孔5.5米，两侧边孔4.2米。民国十六年（1927），通州区平潮镇建西被三闸（节制），宽5.4米；启东市吕四镇建东浙四闸（挡潮），宽6.7米。民国十七年（1928），启东市近海镇建管福清闸（挡潮），宽3.9米；通州区李港镇建西被三闸（节制），宽5.5米。民国十八年（1929），如东县环港镇建环港闸（挡潮）宽4米；苴镇建王家潭闸（挡潮），3孔，每孔宽3.1米。民国十九年（1930），启东市近海镇建周国宰闸（挡潮），宽5.5米。民国二十一年（1932），海门市四甲镇建新街闸（节制），宽5.7米。民国二十五年（1936），通州区纱场镇建滥港闸（节制），宽4.4米；海安县海安镇建三里闸（节制），宽7米。

其在盐城地区共建闸12座，均为挡潮闸。民国八年（1919），射阳县临海镇建双洋闸，5孔，中孔4.09米，两侧4个边孔各3.06米；大丰区斗龙镇建三里闸，宽6米。民国十年（1921），射阳县千秋镇建大喇叭闸，4孔，每孔3.65米；东台县新街镇建七门闸，7孔，每孔1.25米。民国十一年（1922），东台市弶港镇建费大闸，宽3米。民国十二年（1923），射阳县黄沙港镇建黄沙港闸，2孔，每孔5.5米。民国十六年（1927），东台市三仓镇建三门闸，中孔3.15米，两侧边孔2.5米。民国二十二年（1933），大丰区三龙镇建下明闸，8孔，通航孔6米，其余7孔为2.5米。大丰区川东镇建川东港闸，4孔，每孔2.5米。民国二十三年（1934），大丰区王港镇建王港闸，5孔，每孔2.5米。大丰区槽庙镇建竹港闸，5孔，每孔2.5米。民国二十七年（1938），射阳县临海镇建夸套闸，3孔，中孔4.85米，两侧边孔3.65米。

张謇经常到建闸工地巡视。1916年4月10日，到大有晋盐垦公司“乘舟视新闸”。1919年12月5日，与静轩[即章亮元（1876-1959），“大有晋公司”股东之一，参与公司的创办和建设并长期担任座办]，视环本港闸，作诗《蒿》：

识土咸轻重，冬春海畔蒿。低红霜晚媚，浓绿露晨膏。

灶妪笼倛发，沙禽洒浴毛。蓬莱非异境，人外得名高。

这首诗反映了大有晋盐垦公司开垦6年后的情景。

射阳县，原属盐城、阜宁二县东乡地，1942年4月21日正式建县。1916—1933年，在张謇等人推动下，射阳境内废灶兴垦，共成立大纲、华成、大祐、合德等大小公司43家，购买境内地主荒滩、灶地，进行垦殖，总投资888.26万元，占地161.09万亩，已垦面积达65.58万亩。分别占苏北沿海垦区总投资，总面积，已垦面积的25%，32%，33.9%。1920年4月6日，张謇从东台经盐城到阜宁鲍家墩华成盐垦公司，视察华成北闸（今临海镇双洋闸前身）建成时情况，亲笔题写了“华成北闸”4个大字，另注一小款“民国九年，南通张謇题”。题字后又到芦苇荡营去视察阜通公司和农事试验场，归来时写《初夏》诗一首：

初夏去北闸，归时日正午。车汉衣襟湿，烈日胜炉熏。

风吹旱魃过，满目皆碱土。野旷牛羊少，荒昃穷丐多。

仆痛余亦渴，沟水皆咸卤。何年获收成，尚待天公许。

张謇的这首诗，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射阳境内盐垦区创业的艰难，对盐垦事业寄予了深切的希望。

民国九年（1920年）建成的会英船闸，为叠梁式闸门，绞关启闭。3孔，通航孔净宽6米，两边孔各宽1.5米。上、下闸首均为钢筋混凝土结构，闸宽108米。

（我国其他地方修建的新型船闸，为导淮委员会在民国二十五年（1936）在京杭运河上建造的邵伯、淮阴、刘老涧闸。这些船闸净宽10米，长100米。）

在张謇的推动下，全国各地相继建设了17座钢筋混凝土水闸。如：民国四年（1915）广东省治河处聘请上海浚浦局瑞典籍工程师海德生进行水文、勘测、设计等工作。民国二十三年（1923）江马嘶水闸竣工。民国十三年（1921）北江芦苞水闸开始建设，最大分洪流量达1100立方米/秒，闸宽101米，分为7孔，中孔23米（未设闸门），两侧各3孔，每孔宽10米，设提升式平板钢闸门，用绞车启闭。民国十三年（1921）该闸竣工。民国十二年（1923）开工兴建西江宋隆闸，民国十六年（1927）竣工。民国十三年至十四年（1925～1926），在珠江三角洲修筑较早，规模较大的堤围之一的桑园围下建成狮颔口水闸（里海水闸），单孔净宽6.5米；龙江新闸3孔，中孔净宽9.3米，两侧边孔宽3.75米；歌滘水闸，单孔。民国二十三年（1934），高要、高明县动工兴建阮涌水闸，西窦水闸，民国二十五年（1936）竣工。顺直水利委员会在民国十二年（1923）修建潮门河上的苏庄闸，由39孔泄水闸、10孔进水闸组成，闸孔宽6米。[民国二十四年（1935）在天津杨村减河上建成龙凤河节制闸，有闸孔8个，全部采用钢闸门，闸门宽4米，高2.85米，采用手摇绞车启闭。]民国二十年（1931），浙江省在黄岩县建西江闸，民国二十二年（1933）竣工，8孔，每孔净宽2.5米，打木桩1600根，木质插板门。[民国二十一年（1932）动工兴建金清闸，二十三年（1934）建成，22孔，每孔净宽2.5米，木板闸门，手摇机械启闭。]民国二十五年（1936），建长江太湖流域白茆河闸，闸身系钢筋混凝土结构，分5孔，每孔净宽7.4米，闸桥可通行1.2吨汽车，闸门为悬吊式整块钢木结构，用人力手摇机启闭。民国二十三至二十四年（1934—1935）建湖北金水闸，是一座长20米的3孔水闸。

二、钢筋混凝土挡浪

通海垦牧公司的海堤是用土方堆积而成，光绪三十一年（1905）八月遭海潮袭击，堤岸被冲坏多处，公司在最险处，将堤身加高加厚。光绪三十四年（1908），张謇引进外国先进技术，聘请外国专家设计，首创钢筋混凝土挡浪墙，位于今启东市吕四镇秦潭港村。长280米，高3米，厚0.2米，每4米设一个0.8×0.6米长方墩（主墩），墩间墙中位两侧分别间隔设一个撑墩（副墩），墩底长、宽为0.35×1.3米，墩子（包括撑墩）与墙体统一布置钢筋（￠12竹节钢），横筋间隔0.15米，竖筋间隔0.2米，统一浇筑，该墙虽经数十年风潮袭击，仍基本完好。

钢筋混凝土墩木插板挡浪墙是与“钢筋混凝土挡浪墙”同时建造于同地的另一种型式的护岸挡浪墙。两段共长760米，分别建于钢筋混凝土挡浪墙两端。每4米设一个钢筋混凝土墩，滩面以上墩高3米，墩底宽2米，顶高0.8米，厚0.6米，成梯形，中心设0.1×0.15米插板槽，木插板用3副竖木与螺栓对夹栓紧，连成一体。在1937年大风潮中，该墙龙皇庙以东部分木插板全毁，以西部分受损较轻，后修复，1949年又被毁，1950年又修复，1951年再次被毁，1952年国家拨款20万元，将西端500米改建成桩石护坡，1990年又改建成混凝土灌砌护坡。龙皇庙以东部分长250米，1937年毁后未加修复，被废弃的一排钢筋混凝土墩子（原存64个，现存59个）至今依然屹立于海滩，成为重要的历史遗迹。比浙江省海盐县五团于民国二年（1913）建的弧形重力式钢筋混凝土堤早了5年。

（作者单位：海门张謇研究会）

（原载《张謇研究》2020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