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继延：张謇精神对华商发展

和海南自贸港建设的启示

（来源：“湘商文化 ”公众号 2025年12月17日  湖南）

12月16日海南自由贸易港封关倒计时2天之际，天下通商论坛暨张謇企业家精神与海南自贸港建设研讨会，在中国改革发展研究院国际学术交流中心举行，伍继延会长和海南省人大原副主任、海南省慈善总会会长陆志远，以及来自全国各地的南通商会和海南自贸港全国异地商会代表，三百余人共聚椰城，探讨弘扬张謇企业家精神，赋能自贸港建设，共绘合作新蓝图。

天下通商论坛执行主席、海口市南通商会会长张建新代表主办方致欢迎词后，海南省人大原副主任、海南省慈善总会会长陆志远致辞提出：“当前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正步入高质量发展新阶段，政策红利持续释放，产业布局不断优化，国际合作纵深推进。张謇先生所倡导的“实业救国、开放创新、社会责任”的企业家精神，与海南自贸港“高水平开放、制度型集成、高质量发展”的目标高度契合，为新时代企业家投身国家战略提供了宝贵的精神指引和实践路径。”

伍继延会长以“学习张謇精神 共创华商天下”

为题作主旨演讲，演讲全文如下：

在美国总统特朗普发起的贸易战狼烟四起，中国改革开放的先锋海南自由贸易港封关运营之际，回想百年前张謇践行“实业救国”的思想，打破西方列强经济围剿，在南通创办系列经济实体，兴办诸多的社会事业，提出“与世界共经济”的思想，广纳人才把南通建成当时“中国近代第一城”的历史，对海南自贸港的建设和华商全球化发展都有重要的启示。

中国的工业化和现代化建设历经沧桑，“毛泽东主席说：讲到中国的民族工业，有4个人不能忘记：讲到重工业，不能忘记张之洞；讲到轻工业，不能忘记张謇；讲到化学工业，不能忘记范旭东；讲到交通运输业，不能忘记卢作孚。”这段话是毛主席和黄炎培先生等民主党派人士座谈时说的。黄炎培先生将毛主席关于不能忘记张謇等四个人的谈话，转述给了张謇的侄子张敬礼，后来通过张敬礼先生的回忆被媒体广泛报道。

站在海南自贸港天下通商论坛的讲台上，放眼商通天下的海南自贸港和华商发展，作为一个被共和国两代领袖赞扬的民营企业家，张謇精神对市场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华商发展有什么作用？南通成为“中国近代第一城”对海南自贸港的建设有哪些启示？

一、张謇精神的时代价值

1.  爱国爱乡的家国情怀

张謇认为“国非富不强，富非实业不张”。张謇在积贫积弱的中国近代，以“舍身喂虎”的勇气投身实业，试图通过经济独立来挽救国家危亡。张謇认为“爱国必爱乡”，他致力于将南通打造成“中国近代第一城”，通过经营城市、改善民生，以地方的繁荣来推动国家的强盛。全球化时代华商的产品和投资已经走向世界，但是天下华商的祖国永远是中国，当代华商同样将企业发展同国家繁荣、民族兴盛紧密结合，顺应国家发展战略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者。

2.  敢为人先的创新意识

张謇不仅创办了大生纱厂，还涉足盐业、垦牧、交通、金融等多个领域，一生创办了数十个“中国第一”。 他不仅引进西方先进的机器设备和技术，还结合中国实际进行改良，亲自撰写《厂约》，对企业的管理分工、奖惩制度、利润分配等做出了细致规定，体现了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雏形。他主张“父教育而母实业”，重视人才培养与技术创新，强调“科学愈进步，则事业愈发展”。华商要在全球竞争中在抢占市场先机，必须坚持科技创新、管理创新和制度创新，要积极参与创新生态共建。

3.   义利兼顾的社会责任

张謇坚信“天地之大德曰生”，认为企业不仅要追求经济效益，更要对社会负责“造福桑梓、惠及百姓”。他用实业利润反哺教育、慈善、公益事业，创办了数百所学校、医院、养老院、育婴堂等，致力于改善民生、促进社会公平，体现了一代儒商“兼济天下”的大爱担当。社会责任同样是现代企业家精神的核心要素，企业不仅要创造经济价值，还要创造社会价值，更要向世界传递中华商业文化的核心价值。积极参与公益慈善、乡村振兴等社会建设，打造劳动关系和谐和环境友好企业，是华商赢得全世界尊重的重要特色。

4.国际视野的开放思维

鸦片战争一声炮响给我们带来了帝国主义，在那个国门打开列强环伺的年代，张謇深刻意识到“关门无济于事”，只有主动拥抱世界对外开放才能寻求国家的生存与发展。他认为“同则存，独则亡，通则胜，塞则败”，中国必须直面帝国主义时代的海洋危机，积极参与世界经济竞争才能挽回败局。张謇立足南通积极借鉴日本和欧美的经验，将南通建设成为向世界展示中国现代化成就的窗口。在市场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当下，今天中国的每一步对外开放，特别是海南自由贸易港的正式运行，不是被动的接受而是主动的“自谋”与“竞争”。通过对外开放中国的经济总量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已经从世界经济的“边缘”回到了“中心”，天下华商也成为全球化的商业力量。

二、 张謇精神对共创“华商天下”的指引

1. 从“做大生意”到“做伟大企业”

张謇不只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救国”和“富民”。当代华商应超越单纯的逐利思维，树立“经世济民”的远大志向。将企业目标定位于解决社会痛点、推动行业进步，从而在国际市场上树立“负责任、有担当”的中国品牌形象。

2. 从“单打独斗”到“抱团出海”

张謇在南通构建了完整的产业链和生态系统，通过商会等形式团结力量。面对复杂的国际形势，华商应加强海内外商会组织的联系与协作。学习张謇的“通官商之情”，建立健康的政商关系和紧密的商商合作关系，形成合力，共同开拓国际市场。

3. 从“草根生长”到“文化引领”

张謇将深厚的儒家文化与现代企业制度相结合，创造了独特的“大生”管理模式。华商在走向世界时，要善于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如诚信、和谐、互利）与现代商业文明相结合，用中华商业文化的软实力化解贸易壁垒和文化冲突，实现“以文会友，以商促和”。

4. 从“财富积累”到“精神传承”

张謇留给后世的不仅是实业，更是包括公益和慈善等深厚的精神遗产。今天大部分第一代创业者，都重视家族企业和社会责任的代际传承，不仅要培养接班人的商业才能，更要传承其家国情怀和社会责任感，确保“华商天下”基业长青。

张謇那一代和今天的华商虽然相隔百年，但都是各自时代的“破局者”，继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士大夫精神，既要做好“以商养民”的实体建设，也要开展“以商促治”的组织与文化建设，推动建立现代商业文化和商会制度。我们要继承张謇“经世致用”的务实精神，通过发展新质生产力和实践“一带一路”倡议，真正实现华商的全球化崛起。要学习张謇在南通实践“地方自治”打造模范县的思想，致力于打造“自组织”的现代商会，让商人群体摆脱对权力的依附，通过现代商会实现自律与自治。张謇用实业解决了那个时代的“生存危机”，并用教育和慈善播下了文化的种子；在市场经济全球化的新时代，我们要将这颗种子培育成了“商业文化”的大树，为华商群体注入文化的灵魂和组织的骨架。

三、对海南自贸港建设的启示

我一九八八年海南建省办大特区时，到海南省委政策研究室和海南省体制改革办公室工作，在参与海南改革开放的实践中，深刻认识到在大一统的中国作探路先锋的艰难。张謇当年把南通建设成为“中国近代第一城”的历史实践，对正在如火如荼建设中的海南自贸港来说，提供了难得的成功经验。

 1. 超前的系统性规划：经济和社会建设并重

南通之所以被称为“近代第一城”，核心在于张謇并非零散地办工厂，而是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系统性的现代化实验。通过整体布局张謇构建了“一城三镇、城乡相间”的独特格局，将工业、农业、商业、文化、教育、医疗等要素有机融合。海南自贸港的建设不能只盯着税收政策和贸易便利，要在注重经济发展的同时探索市场经济全球化的社会建设，要以经济型社会组织商协会为抓手，为中国式现代化社会建设提供经验。

 2. “实业+教育”的双轮驱动模式

张謇的成功秘诀在于他找到了发展的“根”与“源”。他提出“父教育而母实业”的理念，形成了良性循环。他以大生纱厂等实业积累财富，反哺教育（如通州师范）；教育培养的人才又支撑了实业和城市治理的升级。海南不能只做“政策洼地”，更要成为“产业高地”和“人才高地”。要像结合海南南繁基地、深海科技、航天发射等优势，培育具有核心竞争力的特色产业体系，而非单纯依赖房地产或消费。建设好海南陵水黎安国际教育创新试验区这个不出国门的留学目的地，重视本土人才的培养与教育质量的提升，实现“产教融合”，让人才留得住、用得上。

3. 世界眼光与本土特色的结合

张謇虽然是传统儒生，但他极具世界眼光。他引进西方先进的机器、技术和管理理念，但并没有照搬照抄，而是结合南通的乡土文化，打造了具有“中国面目”的现代化城市。海南作为自贸港，是中国面向世界的开放门户。要大胆吸收国际先进经验（如新加坡、迪拜等自贸港经验），对标国际高水平经贸规则。在开放的同时，要保护和挖掘海南独特的黎苗文化、海洋文化，避免城市建设千篇一律。正如张謇保留了南通的文化根脉，海南也要在现代化进程中留住“海南气质”。

4. 制度创新与“柔性治理”

张謇在南通不仅办企业，还实际上承担了“准政府”的治理职能。他通过成立商会、议事会等社会组织，进行地方自治实验，甚至发行地方公债，这种制度集成创新是当时的大胆突破。海南自贸港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制度集成创新，要敢于突破传统体制机制束缚，在“放得开”与“管得住”之间找到平衡。海南要依托《海南自由贸易港法》，建立一套与国际接轨且符合国情的法治体系，营造公平、透明、可预期的营商环境。

张謇经营南通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数十年的深耕，海南自贸港建设不能追求“短平快”的政绩，保持历史耐心做长期的、可持续的投入。从“南通范式”到“海南方案”，南通的历史告诉我们，真正的“第一城”不仅仅是高楼大厦和GDP，而是以人为本、产业为基、文化为魂的全面现代化。海南自贸港的建设，需要汲取张謇那种“办一县事，要有一省之眼光；办一省事，要有全国之眼光；办全国事，要有世界之眼光”的格局，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探索海南自贸港经验。

张謇曾言：“天之生人也，与草木无异。若遗留一二有用事业，与草木同生，即不与草木同腐。”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时代，我们呼唤更多的企业家以张謇为榜样，做有思想、有情怀、有担当的“新张謇”，共创市场经济全球化的“华商天下”。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封关运营之际，借鉴张謇当年把南通打造成“近代第一城”的经验，商通天下的同时为中国式现代化的社会与文化建设探索道路。

签发丨伍继延

审核丨胡霞

编辑丨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