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张詧两则饬文电文时间考证

□ 陈松林

徐俊杰先生编著的《张謇佚文辑注》（以下简称《辑注》），书中第10页编号022号佚文，收录了张謇任民国农商总长时所发“农商部饬第二百四十六号”饬文。

由于张謇在饬文中落款没有注明日期，文中也缺乏时间线索，《辑注》只给出了系年1914年。本文试解决该饬文详细日期。

北洋《政府公报》是记载北洋政府时期公文、法令的汇编日刊，从1912年8月1日开始正式出版，直至1928年6月北洋军阀政府溃灭时停刊。张謇“农商部饬第二百四十六号”饬文，通过查阅北洋《政府公报》，发现其收录在“民国三年（1914）8月31日第834期（号）”（见图1）。

图1

据该饬文8月31日刊行，可定系日在8月31日之前。北洋《政府公报》为日刊，所载饬文、法令系日一般在刊行日的最近10日内，故此饬文系日在8月下旬可能性很大。于是继续查阅资料来验证猜想和缩小日期范围。《辑注》第10页收录了另一篇编号021佚文“农商部饬第二百三十二号”，该饬文文末明确注明时间是“民国三年八月二十四日”，即1914年8月24日。本文探讨的这则饬文编号在“二百三十二号”之后，因此该饬系日不会早于8月24日。综上所述，饬文系日应在8月24日到8月30日之间，这也验证了上文的“8月下旬”猜想，那准确系日到底是八月几号？

北洋《政府公报》在每期刊印编辑上有个特点，其收录公文体例分成“命令”“呈”“饬”等几类，每类按照系日先后顺序排列。本文涉及的这则饬文，收录在8月31日《政府公报》第834期（号）“饬”类最后一篇，前一篇是时任教育总长汤化龙所发“教育部饬”（见图2和图1），因此本文涉及的这则饬文发文时间不会早于“教育部饬”，而根据上文图1可知汤化龙“教育部饬”落款日期是8月28日，因此这则饬文日期应在8月28日到30日之间。

图2

综上所述，张謇“农商部饬第二百四十六号”饬文系日在1914年8月29日前后。

汪兆骞著《民国清流：那些远去的大师们》说到：“冯国璋代总统后，迟迟不来京赴任，段祺瑞几次致电催促。彼时，冯国璋正忙着勾结江苏的张謇，合伙做一笔上千箱的鸦片生意。”言及冯国璋和张謇勾结做鸦片生意，谬妄之极。

南通博物苑赵鹏先生在博物苑的微信公众号撰文《南通拒绝倾销鸦片》，用时任南通总商会会长张詧的一通禁烟电文，有力驳斥了“轶事”的荒谬绝伦。赵鹏先生文中说：“海门沈君见示其藏民国七年南通总商会的一则电文抄件，正好作为反证。该抄件是财政部电务课来电留抄册中抽出者，电文编号为‘秘字第二五○九号’，电文署时为三十一日，但因为已从原册抽离，其所系月份尚待考。”（电文抄件见图3）

图3

经笔者考证，该电文抄件所系月份为8月，电文抄件准确日期应为民国七年（1918）8月31日（公历）。

1906年中英禁烟条约签订，清政府试图用时十年禁绝鸦片。到1917年条约期满，全国烟毒基本肃清，国人欢欣鼓舞，也赢得国际舆论赞扬。然好景不长，进入1918年，滇、川军阀为筹饷牟利，率先解禁烟土，此风一开，各地大小军阀争相效尤，竞相弛禁，鸦片再度泛滥中华。时任南通总商会会长的张詧，就在如此背景下致电北京，强烈要求禁烟销烟。

笔者在网上搜索到民国七年南通张电以外的其它两通电文抄件照片。一通为民国七年安庆黄家杰、刘鸿庆致电财政部，电文编号“秘字第二四四九号”，署时“八月二十六日”。另一通为民国七年南京齐耀琳致电财政部，电文编号“秘字第二五一一号”，署时“八月三十一日”。（见图4）

图4

民国七年南通张电的电文编号为“秘字第二五○九号”，在安庆刘电“秘字第二四四九号”之后，所以张电时间肯定不会早于刘电的“八月二十六日”。由于张电抄件署时“三十一日”，可以确定是公历署时，这也符合1912年南京临时政府宣布使用公历。那么张电“三十一日”所属月份就是公历大月，每年大月为1、3、5、7、8、10、12月，结合上面张电时间不会早于刘电“八月二十六日”，张电月份范围就缩小到8、10、12月。再结合南京齐电编号“秘字第二五一一号”，南通张电编号“秘字第二五○九号”在南京齐电前，因此张电时间不会晚于齐电，而齐电署时“八月三十一日”，张电月份范围就要排除上面的10月和12月了。因此南通张电所系月份只能是八月，张电、齐电应为同一天，所以两电编号才只差两号。

（作者系海门市张謇研究会会员、海门市历史学会会员。

工作单位：江苏省包场高级中学）

（原载《张謇研究》2018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