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在9月16日召开的第三次青年学者座谈会上,南通张謇研究中心赵鹏老师与海门张謇研究的青年学者们进行了长达一天的互动交流。会后,高广丰会长根据录音整理了8千字的文稿,刊登在今年《张謇研究》第三期上。10月8日《南通日报》全文转载。赵鹏老师的讲话,引起了广大张謇研究学者、专家的强烈反响。为了进一步消化吸收讲话中蕴含的丰富营养,海门市张謇研究会和海门市历史学会在10月学术沙龙学习讨论的基础上,进一步梳理总结出赵鹏老师讲话引发的11个话题,再次利用11月沙龙畅谈学习体会,探讨如何深入进行张謇研究。现将部分会员的发言予以刊登。
例说从兴趣入手研究张謇
□ 吴震宇
把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作为一个点,围绕这个点,会产生很多很多问题。而要弄清楚那个原点问题,又必须把围绕原点问题的外围问题逐一扫除,这就像军事上的“围点打援”。
而在扫除外围问题的过程中,你又会发现,这些外围问题又会有一个个小圈圈,由此而引发更多的问题。
也许穷一生之力,也无法把所有问题都理清,但顺着这个思路,把问题逐步弄清并不断加深对原点问题的认识和理解,这就是做学问不断深入的过程。
本人最有兴趣的是关于张謇的君主立宪运动,那么就涉及到至少以下几个点:
第一,弄清君主立宪的概念,什么叫君主立宪?什么叫革命?什么叫共和?外国是如何君主立宪的?各位代表人物是如何阐述立宪思想的?
第二,张謇的一生经历必须了解,否则没有办法理解他为什么选择君主立宪的道路,只有了解了他的经历和立场,站在他的立场上自然就能理解和体会,为什么张謇选择立宪而不是革命?为什么当初戊戌变法时张謇不太积极,而立宪运动时却冲在最前面登高一呼?又为什么后来转而拥护共和?拥护共和又为什么选择袁世凯而不是孙中山?……
第三,当时中国的历史大背景必须了解,至少清楚中国近代史,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把立宪运动放置在整个中国近代史的大背景下进行观察。看看当时的优秀中国人提出了哪些救国的道路?又经过了哪些救国的实践?清政府又做了哪些努力和挣扎?为什么戊戌六君子的血还近在眼前,清政府自己却又搞起“新政”?
第四,由此而派生出更大的问题:为什么清朝末年的时候会腐朽到如此不可救药的地步?
我想这个问题和清朝是少数民族统治这个本身不合理的状态有关,因为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极度心虚,把汉人看作是最大的敌人,所以讲出“宁赠友邦,不予家奴”这种无耻的话!
满清将中国视为他们祖先抢劫来的东西,外国人要,给一点就是了,反正不是他自己的。
戊戌时就有满清贵族在最高层面前抨击康有为是“救中国不救大清”!所以清政府决无可能真心诚意为救中国而自动放弃它的特权,决无可能真心诚意和精英分子一起推动宪政改革。
第五,由此而引申出更大的问题:如果不是少数民族的满清执政,中国会不会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会不会改革阻力会小一些?有没有可能成功实现君主立宪?这就需要我们重新认识明朝,这个被满清无限抹黑的朝代,实际上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黑暗,既有经济的高度繁荣,也有政治上民主萌芽的发生发展,如果不是外力野蛮入侵,就凭中华文化的正常发展,决不可能沦落到19世纪那种无可救药的程度!而目前一般对明清两朝的看法是存在严重混乱的,太贬低明朝,太抬高清朝,导致许多有关中华文化的问题被误解和扭曲。
如此等等,都是问题。
所以,要想彻底理解张謇所参与领导的君主立宪运动,只有对明清两朝的历史都有所了解,对中华传统文化有正确的认识,才能理解:君主立宪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在当时的实际环境下,也仅仅只是理论上可行,实际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满清是无可救药的!梁启超就直言,历史上决不会有“宣统五年开国会”的事……
80年代以前,中国学术界对立宪运动是基本否定的,80年代以后,变成基本肯定,甚至现在有不断拔高之嫌。
其实,对于君主立宪运动,我们固然不能否定它,不能再讲它是“窃取革命果实”,要承认立宪派也是为了救国,而且立宪运动本身在客观上又促进了革命的发展。但是,也不能过分拔高它,更不能讲如果革命晚点爆发,立宪就成功了,这是不切实际、不了解中国文化所导致的空想。所以不能夸大立宪运动,要实事求是地来认识和研究。
以上便是举例从兴趣之一点衍生出的一系列问题。由此逐步扩展与深入,研究便可不断取得进步!
(作者系海门市张謇研究会会员、海门市历史学会会员,工作单位:海门锦食坊)
(原载《张謇研究》2018年第4期)